羲汋

霸王别姬(一)

"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"
在最初的最初蝶衣开始被扭曲性别,被打扮成玉雕粉琢的美人,被硬生生地逼迫着唱思凡。好一个小女儿情态的思凡。他念得出小尼姑,正青春,被削发,可偏偏不要唱出女娇娥,他就是这样一直唱不会这一句啊。我不是女娇娥!不是女娇娥!不是女娇娥!为何要做女娇娥?就是因为我眉清目秀身段婀娜?因为我文静细语眉眼细长?可我是男儿郎,是男儿郎!男儿郎该是顶天立地力拔山兮气盖世。男就是男,女就是女,他一直这样倔强,就是打烂手掌也背不下这一句,就像被妓女阿娘抛弃后,烧烂掉的娘送自己的那件衣服一样,烧成灰倒也干净。
可做那个那便为着做一场戏,为整个戏班有可上有新衣服可穿有戏可演,他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妥协,罢了罢,他愿意的,这不是妥协,他愿意学戏,他想成角儿,为了他自己,也为了那个死去了的想着成角后可以拿着冰糖葫芦当饭吃的小赖子。就像师傅说的,人要成器,要先成全自己。可他忘了,自己是个认真地近乎执拗的人。自唱出那句女娇娥开始,他便再也回不去了。认真成就了他,成就了从一而终的花旦程蝶衣。可笑的是认真却最后又合并着世道又一起毁了他。
那就开始疯魔吧,开始做起美梦夹着痛苦沉醉吧,那样英气妩媚的虞姬,水墨云烟贴熨正当年华里的绝代容颜,鬓上翠玉翘微动婉转多情,蝶衣挪着俏生生的莲步,掀起的水袖含情。眼波、身段、轻吟、低诉。美便是编年的废除,对抗时间的倔强,果然对于美无分性别,爱欲也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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